公眾已經認知到了,《少年的你》電影票房火速躥升的背后,最大的贏家不是導演曾國祥,也不是電影出品制作宣發相關的28家電影公司,甚至不是年輕的金馬影后周冬雨,而是還有一個月才年滿19歲的易烊千璽,他獲得了大銀幕的青睞。
從國內互聯網時代第一批帶著嘲諷與榮光共同成長的“養成偶像”,到娛樂圈擁躉萬千、親媽姐姐老婆粉遍地生花的“頂流”,再到如今被公眾正視的“電影臉”,2019年易烊千璽在影視市場投擲了兩塊“敲門磚”——暑期檔上映的IP網劇《長安十二時辰》和文藝青春片《少年的你》。
這兩塊磚都擲地有聲,《長安十二時辰》成為今年暑期檔的口碑爆款作品,豆瓣評分8.3分,一改往日IP劇的華而不實調性,攝影、配樂、打光、服化道等皆展露出電影級別的質感,劇本劇情有原著小說內容作為基礎也甚為扎實。
而劇集光環投射到作為主演之一的易烊千璽身上,讓他在一眾少年偶像中顯得面目清晰。雖然仍有部分聲音認為,在雷佳音等主演的襯托下,其演技稍顯生澀稚嫩,但是《長安十二時辰》將這位偶像真正拉進了影視市場,公眾意識到,易烊千璽一身不符年紀的沉靜氣質是適合熒幕的。
《少年的你》則讓易烊千璽在大銀幕上獲得了準入資格證。截止寫稿時間,該電影上映4天,累計票房達到6.56億,排片占比達到45.5%,豆瓣評分浮動至8.3分(開分8.7分),電影票房與口碑走勢表現仍舊十分優秀。
輿論市場上,《少年的你》相關話題在持續發酵,從電影導演技法、攝影配樂到電影細節分析,包括原著小說與作者的融梗抄襲話題都被一一討論,有贊譽有批判。但說到易烊千璽時,從粉絲到普通大眾都不約而同用到了一個詞,“驚喜”——“易烊千璽的臉真適合大銀幕。”
微博超話里易烊千璽超話排名第三(10月28日-11月03日),前兩名是風頭正勁的肖戰與新流量代表蔡徐坤,貓眼綜合霸屏棒上易烊千璽連續三日登頂,這個榜單上同在的男演員是吳京、張譯、歐豪等——可以看見,流量熱度與口碑認可在易烊千璽身上達到微妙的統一。
“嘀——”一扇大門打開了,《少年的你》之后,“易烊千璽,歡迎光臨影視市場。”
易烊千璽的“慢一拍”,
“流量原罪說”之后開始前行
《少年的你》讓電影市場上流傳已久的“流量原罪說”受到了動搖。
2014年是流量崛起的一年,這一年“初代流量”鹿晗、吳亦凡等從韓歸來,李易峰、陳偉霆等因《古劍奇譚》等IP劇迅速躥升,出道一年的TFBOYS拿下了彼時還尚有名號的音悅臺年度盛典人氣大獎。“流量”作為一個非典型但具象化的概念進入公眾視野,易烊千璽是這個概念下的一員。
而被認證為“流量”意味著什么呢?即未必具有國民性大眾認知度和過硬業務素質,但是粉絲忠誠度與經濟變現能力十分驚人的明星,所謂的飯圈中的絕對霸權。這時易烊千璽相比一個少年偶像,更像一個刻板概念,被時代與粉絲浪潮推置到高位的幸運兒。他和組合里其他兩個小男孩一樣,在聚光燈下生長,因為光線與矚目過于繁雜顯得精貴但輪廓不清。
從2014年之后至今,是流量達到巔峰又逐漸潰敗過程,2017年是峰值,2018年則開始走入低谷。前兩年間,流量明星以各種方式刷新著公眾與資方對粉絲經濟的預想。鹿晗一條微博評論數打破吉尼斯紀錄,他主演的《擇天記》被傳聞片酬達到1.2億,公布戀情引起微博崩潰;吳亦凡一檔說唱綜藝《中國有嘻哈》成功突圍飯圈,節目第一季累計播放量超過26億,還陸續拿下Burberry、LV代言,與寶格麗等品牌合作,新歌刷上了歐美iTunes榜單;李易峰、楊洋等則霸屏了IP偶像劇市場,《盜墓筆記》《青云志》等作品持續引起粉絲狂歡。
但這場狂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迎來結束或者迭代的呢?誰也說不準,但是公眾卻能肉眼看見流量們的崩潰。
2018年鹿晗公布戀情后主演的《甜蜜暴擊》打破了湖南衛視最低收視紀錄,最后以罵名收場不了了之;楊洋主演的IP大劇《武動乾坤》收視撲街,他自己在“油膩少年”的標簽下苦不堪言;李易峰主演轉型之作《動物世界》被爆款《我不是藥神》狙擊,明星效應已經遠離巔峰;吳亦凡在《中國有嘻哈》第一季之后給大眾市場最大的輸出是一個意味不明的“skr”……
流量寒冬來臨了,有人開始說。流量降溫,這既是因為《偶像練習生》《創造101》等偶像節目推出了新一批年輕偶像,流量市場動蕩迭代,“蔡徐坤們”以新形勢分割江山,變成新頂流,更是因為“流量們”的作品頻頻撲街,影視市場上粉絲經濟從以前的力挽狂瀾變成獨木難支。
市場進入了洗牌過程,泡沫被陽光刺破,粉碎不見。尤其在真金白銀堆數據的票房市場,流量明星潰敗得尤為明顯,流量不僅不是票房或者收視率的保障,甚至可能是一個崩潰的蟻穴,流量成了原罪。2019年鹿晗主演的《上海堡壘》口碑票房雙失利,公眾的攻擊點從電影本身轉移到鹿晗身上,流量原罪論再次被輿論坐實。
這個過程里,易烊千璽站在流量崩潰的區域外。他的年紀給了他一個豁免權,19歲的少年,在綜藝《這就是街舞》保持了一定曝光量,尚未出現主演代表作,沒有面臨直接的烽火,但是互聯網養成偶像的基因又讓他比普通選秀偶像提前認知流量世界,擁有更大的粉絲群體。在市場對“流量們”逐漸失去信任之時,易烊千璽的路途才真正開始。
《少年的你》與易烊千璽,
電影與流量如何互相成就?
易烊千璽或許是少年偶像中最受時尚、品牌與文藝青年喜愛的偶像之一。因為其長相與氣質,在硬照拍攝中有極強的鏡頭表現力,攝影師陳漫評價他,“有東方的一面,然后他又是年輕人,00后,代表未來,西方的、時尚的這些東西,他都有這些元素。”而時尚感與流量熱度讓他的商業代言有著更多路徑。
據不完全統計,從2017年至今,易烊千璽一共有17家代言(部分申明終止合作或共同代言品牌均算在內),其中包括BV(bottega veneta)、RIMOWA(日默瓦)等奢侈品牌,adidas neo、Adidas Originals等服飾,百度APP、喜馬拉雅電臺APP等互聯網軟件,還有天貓、華為NOVA、野獸派花點、沙宣、百草味、優益C、依云礦泉水等衣食住行買買買各大品牌。2018年易烊千璽代言天貓,費用達到8000萬。
另一方面,又因為他在鏡頭前表露出的寡言、沉默、疏離早熟等性格特質,具備故事感的眼神,都讓他看起來比普通偶像更多了一份靈性。《人物》雜志中的人物稿件里提到他與助理、朋友開著紅色皮卡去內蒙古自駕游的經歷,講述他少年成名之后存在但他習以為常又不甚在意的孤獨感,包括他手機語音備忘錄里風聲與鳥叫。他自己INS上偶爾發出的一些照片,分享的電影,這些讓他在流量明星之外多了一份人物質感。而這份人物質感,似乎成為了他通往影視市場的捷徑。
在易烊千璽的特質之上,似乎就可以討論《少年的你》獲得大眾認可的原因。
最核心的原因顯然是電影質量過硬,曾國祥作為導演,在拍攝、鏡頭調度、光線配樂等視聽敘事上做到了優秀,高考、校園暴力、邊緣少年們的共生求生,原著《少年的你,如此美麗》的故事基礎,實際上這些東西按照慣例也能疊加出一部青春片市場常見的矯情懷舊作品,但是曾國祥執鏡拍出了現實文藝片的質感,鏡頭與留白的配樂把少年的尖銳面現實鈍化,但是不減力量。
同時,作為電影主演的周冬雨給出了能夠撐起大局的演出,弱小堅定的孤獨少女,她把持大局。這一切才讓易烊千璽能夠作為“驚喜”的部分出現。
這是一個雙贏的過程。《少年的你》前期因為易烊千璽、周冬雨等卡司陣容引起了極高的關注,除去柏林電影節退展、暑期檔撤檔引起的大眾關注與輿論同情分,電影一部分的原始熱度是來自于易烊千璽,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電影首秀。
從電影定檔前幾乎零宣發但是依舊達到極高的輿論熱度上看,作為流量擔當的易烊千璽功不可沒。其粉絲群體早早就開始進行預售買票、組織觀影、電影傳播、口碑控評等活動。電影預售票房節節攀升最終破億,粉絲經濟的推助力顯然易見。
這也再次展現了電影行業內“流量的正確使用方法”,流量明星在電影市場上發揮效應,前提是電影本身質量過關,流量熱度錦上添花。而原罪在于,將一切建立在粉絲熱度之上,忽略內容本身。
從易烊千璽而言,《少年的你》為他進入電影市場打下了基礎,粉絲圈層與大眾輿論高呼,“弟弟以后可以多拍些戲”,這不僅僅是飯圈內部的擁躉,還有大眾市場的接受。對于他的“流量前輩們”來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李易峰的《動物世界》、楊冪的《寶貝兒》、鹿晗的《上海堡壘》,流量們在電影市場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并不少。
將目光挪回至流量市場,肖戰、王一博因《陳情令》登上頂流位置,一如當年的《鎮魂》出現的朱一龍、白宇,李現因甜寵劇《親愛的,熱愛的》進入公眾視野,一如因《香蜜沉沉燼如霜》的鄧倫,剩下持續保持熱度的蔡徐坤制霸偶像領域。而易烊千璽帶著《長安十二時辰》《少年的你》找到了其他路徑,他正在撕破“流量”,走向更大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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